■ 黄文炜

《直美与加奈子》是2016年1月14日在富士电视台开始播出的日本电视连续剧。广末凉子、内田有纪、高畑淳子、佐藤隆太等共演。该剧改编自奥田英朗的同名小说，讲述了白领直美与亲友加奈子合谋杀死加奈子的丈夫，然后携手与多方周旋的故事……笔者以为，这部电视的最大亮点就是出现了一个“上海女人”——高畑淳子演绎的华侨李朱美社长，这一角色是近年来日本电视剧中较为少见的戏份较重的中国人角色。

一开始觉得李社长这个人物有脸谱化之嫌，不过多看了几集之后，觉得李社长这个精明的“上海女人”角色还是血肉丰满的，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高畑淳子的高超演技。日本网民甚至称赞高畑淳子所演的中国人角色的存在感超过了两位主角，她所说的硬板板又铿锵有力的日语与中国人的口音神似，超有个性的表演点亮了电视剧。

日本影视剧中有台词的中国人角色极少，本人常看的电视剧《相棒》，虽然不时揭露权贵的黑暗，但是有时对于中国和中国人还是显露出偏见，如表现犯罪分子出没场景时，背景声音里就有中国话。记得有的剧集以“东国”这一虚构的国名编故事含沙射影批判中国，渲染了中国威胁。

而《直美与加奈子》则在塑造中国人形象上有了历史性的突破，同时这部电视剧还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中国的现实，如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富人多了，日本的华侨团体腰杆硬了，日本的百货店依赖华侨社团领袖人物的威望招徕中国客人，把中国人奉为重要客源。

李社长这一角色是有现实基础的，颇有时代性。在日华人社会里，应有不少像李社长一样威风凛凛、光彩夺目、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女性“李社长”、“张社长”……

李社长这一形象自然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李社长经营食品进口会社，就是我们常说的物产店吧。她在直美工作的百货店主办的贩卖会上，涉嫌偷了高级手表，为此与直美之间展开了不打不相识的故事。之后两人频繁接触，李社长简直成了直美的人生导师。“对女人动粗的男人都该杀”、“为了保护自己而撒谎甚至杀人都应当算是正当防卫”、“你也是内心很强大的女人，只是还没有把内心的强大化为行动的动力”、“日本女人都太温柔了”等，这些都是李社长的语录。

“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适者生存，弱者出局”，“有钱就是爷”，李社长这一人物身上所渗透出的价值观不是颇为切合当今中国社会的世态么。

李社长对于直美的思想、行为有着重要的影响。前者告诉后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有时杀人也是有必要的。这看起来似乎有教唆犯罪之嫌，但导致直美和加奈子成为杀人犯的根源还在于日本社会的痼疾和人性的污点，男人面临巨大压力导致个性沉闷、人格分裂，竟通过家庭暴力寻求释放。这也是在实施杀人的最后时刻，绝望的被虐待者加奈子远比直美表现得更加坚决的原因。李社长是给予直美思想催化作用的外部环境的一个重要因素，碰巧这个“因素”是中国人……

另外，《直美与加奈子》中塑造的“黑户口”形象也很真实，并无任何成见。与加奈子的丈夫相像的不法滞在的中国人林龙辉，很本分地做着体力劳动，希望通过自己的双手积攒财富回到家乡酿酒去。通过与加奈子的几次近距离接触，林似乎对她产生了朴素的好感……“黑户口”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看过《直美与加奈子》，恍若已置身于中国人和日本人的人生哲学交叉混淆的时代了，更加坚定了我的一个想法：中国人、日本人若携手合作，无论是在商业还是文化领域，都将天下无敌。当然，绝不能合谋去犯罪。

最后说说，李社长为何是“上海女人”，而不是“北京女人”抑或“广州女人”呢?想来人家日本编剧并不是对上海人有偏见抑或偏爱，只因上海是中国首屈一指的大都市，而在日本经商做出成就的上海人比比皆是，上海和东京各方面都有得比，上海人和东京人建立友好合作关系的概率太高了。

电视剧中李社长那嬉笑怒骂生动张扬的神情、铮铮作响的自信，真有些上海阿姨的味儿。不由让人怀疑，高畑淳子是否有几个上海阿姨朋友呵。这点有待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