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先恩

上次回国，在北京会了几位老朋友，还去了一趟天津，走访了多灾多难又多彩多幸的天津。八国联军的炮，义和团的尿，小站练的兵，溥仪的龙袍等，许多画卷幻觉般地漂浮脑海，而天津和北京堪称雄伟的现代建筑，留下了着实的印象，论印象，最深的还数那三位陌生姑娘。

张望多时终于上了出租车，看到北京高铁站气势恢宏的格局确实让人很振奋， 虽然高铁站没有与地铁等其他公交联通，但已是长足的进步，我乐呵呵地移步到售票窗口排队，忽然感觉右臂似乎与什么东西碰上了，下意识地说了声“对不起”，然而右臂又被击了几下，显然不是我碰的。侧眼一看，果然不是误碰，一位姑娘在敲我的手臂。她一张苹果脸，估摸十四岁上下，右手拿着圆珠笔，指着左手拿的一张表，默不作声地敲了几下，塑料板上面的那张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人的名字和捐款的金额，50元，100元，500元等数额。东京没有乞讨现象，入乡随俗，便掏了些钱给这位不会说话的姑娘，她接过钱便转到其他窗口继续敲其他顾客的手臂。

不料我的头被重重地敲了两下，火辣辣地痛，回头一看，一位中年男子指着我，“你真傻，那是骗子！你上当了！”他歪着脖子踮着脚，一幅聪明的神态。经他点播，幡然梦醒，可能是假的，一般的哑者，会出声只是发不准音，一丝懊悔袭来，但仔细一想，她这个年龄应该在学校读书，在快速发展的今天竟然还有孩子漏网于义务教育，深感不安，也不理解，这个姑娘装哑巴用肢体语言情有可原，为什么这位男子也善用肢体语言？头皮还残留痛觉，转念一想按摩有时更痛，于是也就不想这事了。

从天津返回北京的傍晚，我走在前门大街上，尽管是仿古建筑，倒也吸引眼球，我正在欣赏街景，一位短发姑娘迎面走来，“先生，能请我吃饭吗？”她说。毫无思想准备，不知如何作答，她又重复了一遍。“今晚朋友约我的，不好请你，再说我也不认识你，为什么让我请你吃饭呢？”我反问。“我今年大学毕业，来北京找工作，工作还没有找到，钱花光了，现在没钱吃饭。”听她的解释，看她的打扮，怜悯之情涌上心头，便掏了几十元钱。不料她接过钱说“不够，不够！”。有点惊愕，顿生狐疑，按我的伙食标准完全够了。

这时朋友赶过来问什么回事，我问他在北京吃个便餐要多少钱?他没有回答，只是劝我“不要理睬那大骗子”。骗子，难道又是骗子？嫌钱不够，似乎不合情理，但长相很像青涩的大学生而不像骗子。再说大骗子也不会在马路上勾当，人在旅途总有困顿，她或许另有隐情，心里替自己开脱。不用推想了，明天早班的飞机去东京，今晚好好享受一下北京的美食，于是随朋友迈进了餐馆。

开始没有太在意，下飞机之后始觉行李太多，母亲派弟弟特地从老家送到北京的东西能不带吗，到了最后一站，电梯还在施工，只有一个自动扶梯，反方向运转，我只得拿着三个大包上台阶，确实有点吃力，尤其是右边的两个包失衡， “能让我帮您吗？”有位姑娘说，还没有等我回答，她已经提起了右边下面包的一角，两人提轻松地把行旅抬到到检票口层，我说了声谢谢，她鞠了两躬，头发盖住三分之一的脸，笑笑盈盈地说“您辛苦了！”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以前也有行李过多的情况，好像并无遇到女孩出手，为什么这次偏偏遇到这么热心的姑娘？万事都有缘，突然想起了白骨精，想起了”古今大战秦俑情”，哦！这几天遇到的三个姑娘，极可能是一个人，一个人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