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文

震惊日本的枥木县女童被掳走刺杀案，历时8年半而于近日告破。日本警方以杀人罪嫌疑，逮捕了住在枥木县鹿沼市的32岁无业男子胜又拓哉。令人惊异的是，胜又拓哉生于台湾，后随改嫁日本人的母亲来到日本。在2005年杀人犯案时，他尚未取得日本国籍，可以说这是又一起震动日本的在日外国人恶性犯罪事件。

杀人事件发生于2005年12月，在枥木县的旧今市市(现在的日光市)。当时，年仅7岁的小学一年级女童吉田有希在放学途中被歹徒掳走，第二天警方在65公里以外的茨城县山林里发现了女童的尸体，她已遇刺身亡。2014年6月3日，警方以杀人嫌疑逮捕了疑犯胜又拓哉。

调查人员透露，女童命案发生后，日本人义父曾向警方表示儿子神情异常，警方一度怀疑其涉案，但当时缺乏目击者人证物证，很难抓人。今年1月29日，胜又因涉嫌贩售仿冒名牌货遭逮捕，随后在枥木县宇都宫地方法院遭起诉。

在羁押的2月中旬，胜又接受侦讯时透露他犯下杀害女童命案。胜又称对不起死者，自首是因在梦中看见了吉田有希。警方从胜又住家搜出的录像带中发现许多女童照片，其中有疑似吉田生前图象。胜又对警方坦白是自己杀害了吉田有希，而凶器、女童的书包等都丢了。目前，警方没能找到这些物证。

胜又拓哉与死者无怨无仇，甚至不认识被害小女童。他的杀人犯案具有随机性，令社会感到震惊之余，也暴露出一部分外国人在日生活的实态。

胜又拓哉的亲生父母是台湾人，他生在台湾长在台湾。母亲后来改嫁日本人，胜又随嫁来到枥木县今市市，就读过大泽小学和大泽中学。校方表示，他一度返台居住。胜又日语不好，难以融入日本社会，所以很多时候显得孤僻。他从2000年起居住在鹿沼市，2009年5月归化了日本。

平常，胜又与母亲一起在关东各处古董市场贩卖假名牌商品为生，有时为了进货还去过中国。今年1月29日，胜又与母亲涉嫌违反《商标法》被拘捕，在2月18日遭到起诉。胜又拓哉喜欢收集刀具，对猎奇性的犯罪书籍有兴趣。胜又并不认识吉田有希，他开车把女孩带走后，嫌她太吵了，就用刀刺死了她。

象胜又拓哉这样的外国人来到日本，少年时代进入到陌生的日本人家庭，因关系生疏而缺少关怀，更因语言不通而缺少沟通渠道和交流对象。在学校里和社会上，胜又是一个在客观上被孤立的外国人，母亲可能是唯一可以沟通的人，但从她公然携子销售假名牌的举动来看，可能也不会给儿子以正确的人生导引。一个青少年在异文化的环境里陷入孤僻和奇想是危险的，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都没有为他的积郁提供有效的缓解出口，于是他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亡。胜又的恶性爆发转向他人，带来了严重的社会危害。

一直以来，由“入管法”所代表的日本的外国人政策是迟缓的、滞后的，跟不上迅猛发展的国际化潮流和日本对外国人日益紧迫的需要。日本的发展面临人口瓶颈，大胆吸引外国人材、引进外国人劳动力是不言而喻的。然而，在日本逐渐陷入老龄少子化困境，必须讨论是否要打开国门引进外国人口之际，胜又拓哉杀人案被揭晓，其负面影响可能持续发酵，对普通日本国民带来的心理冲击不可估量。

凶犯落网后，在发现小有希遗体的茨城县常陆大宫市的森林，人们手捧鲜花来祭奠这位无辜丧生的女孩，为逝去的生命祈祷。一名女性居民说：“嫌疑人终于伏法，我们也放心了。我希望小有希能够安眠在这里，为她祈祷。”30岁的男性消防员表示：“我也有孩子，没法置身事外。一想到一个小小的生命烟消云散，我就坐立不安。”一名当地的政府官员：“我向大家宣布疑犯已经伏法。我们要守护孩子们，决不容许这种事情再度发生。”

那么，如何才能防微杜渐呢？事实上，引进外来人口不是一时一地的急就章，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必然是一项耗时耗力、劳神费心的长期性工作。日本需要引进外国人，更应该为外国人提供安定的生活环境、和谐的心理环境、便利的政策环境——这不只是人员的管理问题，也是必不可少的社会服务，更是全球化人口流动环境下的国际共识。

虽然日本一直在提倡“遵守规则的国际化”，但是如果日本引进外来人口之后不管不问，任其自生自灭，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胜又拓哉。胜又事件的本质是，一个精神脆弱、心理畸形的少年被投入了异文化的荒漠，却没有遭逢希望的甘泉，除了枯萎和衰败，还会有什么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