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鲁 强

　　前几天看新闻，说著名的歌唱家郭颂去世了。也许很多年轻人会问郭颂是谁，郭颂是著名歌唱家，东北民歌演唱者，作品以反映东北地区的风情为主，代表作有《乌苏里船歌》、《山水醉了咱赫哲人》、《新货郎》等。

　　上初中时有音乐欣赏课，这是我当时最喜欢的课，因为音乐书面积够大，可以挡住我偷偷看的英语书，必要时还可以不出声音背英语，老师看我的口型在动还会误以为我在听着音乐哼唱。我背着英语正入神的时候，从录音机里传来了悠扬的笛声，之后是真假声混合的“啊朗嗬嗬里朗，啊朗嗬嗬里朗”，之后清脆的嗓音缓缓唱出歌词：“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开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舱”。我瞬间被美妙的音乐和歌声震撼了，那声音就像是一条飘逸的丝绸，从湛蓝的天边飞来，飞过嫩绿的麦田，飞过潺潺的流水，飞过江上一叶又一叶扁舟，在天水之间回荡。当时没有万能的朋友圈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互联网，我到了很多年之后才知道这首歌名字叫《乌苏里船歌》，演唱者是郭颂。

　　让郭颂比较大放异彩的演出可以说是1984年的春晚。那时候一个有唱功又受欢迎的歌手可以联唱几首，郭颂在晚会上演唱了3首歌曲。我从网上找到1984年春晚的视频，郭颂虽然身着礼服，唱起歌来却显得无比淳朴。同年登上春晚舞台的还有歌唱家朱明瑛、于淑珍、沈晓岑、黄梅戏演员马兰等，马季的宇宙牌香烟和朱时茂陈佩斯的吃面条也是那一年。以今时今日的审美来看，那时的春晚无论是色彩、摄像、舞台背景、化妆、服装等视觉效果，还是录音、伴奏等音响效果，都是那么粗糙简陋和原始。然而真正的艺术家，却可以在那么粗糙的条件下，带给人至善至美的享受。即便过了30年，重新翻出当时郭颂在晚会上演唱的《山水醉了咱赫哲人》，清脆的嗓音和声情并茂的演唱，依然如同那清冽的乌苏里江水，润物细无声的流进人们心里。

　　如今八零后已经到了被人叫“伯父”、“伯母”的年纪，知道上述人名的人越来越少。在技术不断革新的今天，却有人常常怀念从前的作品——至少当时的歌唱演员大多靠的是唱功，而不是包装炒作；当时的小品相声演员大多靠的是剧本和表演，不是去贬低农民残疾人或者女性。

　　世界依然充斥着各种吵杂。乌苏里江水一如既往的日夜奔流，人世间却永远少那一句宛若天籁的“啊朗嗬嗬里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