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京会
你可知道与水户市的皆乐园、金泽市的兼六园合称为日本三大名园的冈山后乐园里,生存着美丽祥和的丹顶鹤?
闲庭信步的丹顶鹤们是由时任中国副总理、中日友好协会会长的郭沫若代表中国人民在1956年赠送给冈山后乐园的。郭沫若题写的石碑立在丹顶鹤舍前,石碑上刻印着郭老的五言诗:
后乐园仍在,乌城不可寻,
愿将丹顶鹤,作对立默林。
后乐园的梅花古来有名,丹顶鹤也很有名,但从江户时代开始生存在后乐园的丹顶鹤已经在战火中绝迹。1955年、郭沫若回访曾在1915到1918年生活过三年之久的冈山市,之后、送给后乐园一对珍贵的丹顶鹤,自那时起来自中国的丹顶鹤在日本一直繁衍下来,到现在,已达六十只!
诗词中的乌城是指与后乐园只隔着一条百米宽的旭河的历史名城:冈山城,因为冈山城的外观呈黑色、与近邻的兵库县姫路城的白色对比而称之为乌城。
冈山城也在二战中遭到重创,冈山城的最重要部分天守阁(日本城堡的最高部分)被炸弹炸掉,一直到六十年代才重建、恢复到江户时代初建时的模样。现在的冈山城已完好如初,不但可以游览,而且还可以体验穿戴城主服饰、及备前陶制作。
郭沫若1914年来日本留学时,先在东京的第一高等学校读了预科,主要是学习日语。一年后被分配到冈山的第六高等学校继续大学前的学习,六高的位置恰好就在后乐园外的山坡位置,而郭沫若住在后乐园正门附近跨过旭河上的鹤见桥的市区部分,与后乐园近在咫尺,每日上学是跨过旭河鹤见桥、穿过后乐园的鸟语花香的往返过程。
冈山六高的学业是为升入医科大学的进学课程,除了日语、数理化,动植物学外,还有德语、拉丁语的课程。上德语课时并不是只教文法单词,而是拿来哥德、席勒的原著来读解。郭沫若正是这个时候开始读哥德的“浮士德”并为它倾倒,逐渐开始翻译,后来成为他的主要翻译作品。当时的德语老师藤森成吉是个刚从东大毕业的年轻老师,比郭沫若还年小一岁,后来也成为了一名左翼作家,着有小说“年轻的忧愁”。1955年的再访,他们实现了重聚叙旧。
郭沫若冈山时代最初的四人室友中有成为终身好友的成仿吾,成仿吾是创造社的最初成员之一,也是郭沫若最忠诚的理解者,他和郭沫若一样参加了北伐战争,并且参加了中国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新中国建立后,任过华北联大校长、东北师范大学校长,改革开放后、任职人民大学校长、全国人大代表常务委员。在郭沫若被蒋介石追捕、不得已第二次居住在日本的市川时,成仿吾始终惦记着寄给郭沫若创造社的报酬,使郭沫若得以在研究甲骨文初期不受经济之苦。
郭沫若冈山时期的最大一件人生之事,是去东京圣路伽医院看望住院的老乡时,与后来成为郭沫若夫人的护士佐藤富子相逢。一个是不同于中国封建制度下旧式妇女的成长于基督教传教士家庭、早已熟读歌德、席勒的新时代女性,另一个是温文儒雅、前途无量、全力忘我地照顾病床上朋友的异国青年,很快地他们由相识到相爱,继而,在冈山建立起最初的爱巢,并且很快,在冈山诞生了长子和夫。
这个时期的恋爱,大大地激发了蕴藏在郭沫若心中的诗人激情,“女神”中的作品大都是这个时期写出来的:“凤凰涅盘”“飞贼赞歌”“炉中煤”“天狗”浪漫主义的拟人化的诗句,在100年前对陈腐的中国文坛来说,无疑地,有人如沐浴清新的春风,有人如遭五雷轰顶,直到近年,依然被人们或歌颂、或议论。
丹顶鹤的优雅祥和是和平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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